与光共眠(六)nesta x totti

一周过后,六棵迷你猴面包树死了三棵,同居守则从十条追加到十七条,植物学家totti和大魔导师nesta确认存活。

 

试图拿他俩开涮的各位同事有些失望,他们本以为这两个人平时就互相看不顺眼,住到一个屋檐下肯定要掐个你死我活,没想到这两位竟然安心过小日子去了,办公室里都找不到人影。

 

对于魔导师来说无故旷工到也平常,这群人本来就闲云野鹤居无定所,平日里谁也看不到谁,有缘时魔导师平台来相会,无缘就只好互相打个魔力电话问候一下。但对于平时以中央植物区为家的totti来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。


totti的好徒弟daniele·de·rossi已经三天没见到他老师,非但共同课题快要荒废,还得每天吭吭哧哧给totti养的花花草草浇满一吨水,没过几天,就由一个科学派的青年才俊俨然变成灰头土脸的打杂园丁了。

 

他想撂挑子不干,又没那么肥的胆量,思来想去还是给totti打了一个骚扰电话,对方压低声音心虚的很,“daniele,没事别打我电话,内个谁还在睡呢,吵醒他他该杀人了。”

 

De·rossi头皮一紧,连忙收拾一下自己的想象力,“你快回办公室啊!你的4号试验田都打蔫了!”

 

“哎呀就这点事,你多浇点水,别喷杀虫剂。你看我的猴面包树死了3棵我说什么了……”totti的声音有些哑,带着一点点慵懒劲,“我手头还有点事,先挂了,等我给你搞一颗完美猴面包树玩。”

 

然后他不务正业的老师就真挂了。

 

de·rossi七窍生烟,研究着一会怎么去食堂搬弄是非毁他清白。

 

Totti是明智的,如果他再不挂电话,他自己就离挂不远了。

 

熬了一晚上的大魔导师应该是一直没睡安稳,躺在床上翻来覆去。


眼看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撮黑发的人突然睁开眼睛,瞳孔外血丝飞涨,似乎在犹豫着是不是要醒来跟他干架,totti连忙用身体护住猴面包树,“别呀,继续睡,你才睡了两个小时,劳模。”

 

“你也知道我才睡了两个小时。”nesta倏地坐起来,头发极不优雅地支棱在头顶上方,他的眼睛一时还聚不起焦,显得有点呆滞,“床上怎么有股味?”

 

“天地可鉴,我昨晚洗完澡才睡的。”totti紧忙撇清关系。

 

“不是……是香味,”豌豆公主nesta跟个仓鼠一样嗅来嗅去,“好像是兰花?”

 

Totti这才恍然大悟,“我昨天用了点兰花提取物放进眼罩里助眠,可能蹭到床单上了,真不好意思。”

 

得到肯定答复后,大魔导师也没再作妖,直挺挺倒在床上裹紧被子。Totti逃过一劫,摆弄自己的猴面包树观察手册去了。

 

没想到才过5分钟nesta突然又坐起来,这一次他脸色更加难看,用双手把头发揉得像个马蜂窝,像被谁揍了一样声音又重又粗,“不对,这个味不对……”

 

“你是不是兰花过敏?你等着,我给你拿张过敏源试纸。”totti说着就往外走,在错身时被nesta一把抓住手按住头,他没提防,整个上半身顺势倒在床边,还没骂出声来的时候nesta已经凑过来闻他的头发和眼睛。

 

“我要在守则上加第十八条——本寝室禁止耍流氓。”totti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。

 

“我好像闻到了兰花味,”大魔导师一脸疑惑地松开手,鼻翼翕动两下,“现在又没了。”

 

“那是因为嗅觉是五感里最容易变迟钝的,你多吸两口,保准什么味也闻不出来。”totti答疑完毕才发现自己搞错重点,又错过了给室友一拳的机会,“你能不能好好睡觉别捣乱?”

 

Nesta颓然躺下,又把自己裹成一个球。

 

Totti原本以为,他自己就算是这地堡里的敬业典范,每天连续工作至少8小时,只要有阳光就废寝忘食记录植物成长数据,没想到nesta比他更加拼。每到夜幕降临,大魔导师便一声不吭地随机坐到四个天文望远镜的其中一个旁边,看星星看一整夜,满打满算每天至少观测12小时,直熬到天色发白为止。

 

昼伏夜出的直接结果是这位同学的身体似乎要顶不住,本来就不怎么白的脸生生熬成了一张哑光草稿纸,面色憔悴,脚步虚浮,神志也不算太清醒。

 

看星星能看出什么鬼?Totti一直没问这个问题。

 

他虽然瞧不上魔法派那些神神叨叨的手段,但也知道隔行如隔山。就像如果有人质疑他养猴面包树有什么用,他虽然能洋洋洒洒地说上一小时,但是对方肯定听不懂也不感兴趣,所以干脆就闭嘴不问比较省心。

 

“你睡不着的话可以吃点褪黑素,”totti又建议到,“这样也不是个办法,搞不好会英年早逝,肾虚多梦,性功能衰退,最重要的是还会谢顶。”

 

“你滚。”nesta言简意赅,又追加了一句,“你还有那个兰花吗?”

 

“有,不好意思滚远了,等我跋山涉水给你找找。”totti冷冷地说。

 

然后一个拇指大的小药瓶不偏不倚砸到nesta耳朵上,发出清脆的一声。大魔导师带着无差别杀人的脸色第三次坐起来,他摸到那个装满粘稠液体的小瓶,抠开瓶盖用力一嗅,然后拼命干咳,刺鼻的馥郁兰花味钻进他的鼻腔,一瞬间大脑都被冻结了起来。

 

Nesta确信自己闻到过这个味道,这段记忆如此深刻,像是被人用利器刻在大脑皮层里一样,当下却一点细节也想不起来。等他缓过来一些,在totti诧异的眼神里又猛吸了一口,这次更绝,大魔导师的眼泪都快被熏出来了。

 

“你怎么回事啊?不会用吗?”植物学家实在看不下去他的不合规操作,劈手夺回小瓶,换上搞科研时才用的命令语气,“乖乖躺好,闭上眼睛,深呼吸……对,节奏缓慢一些,我把这个滴到你的耳朵边上,不要用力嗅,平稳呼吸。”

 

那语气似曾相识。

 

疲惫少眠的大魔导师闭上眼睛,他能感觉到眼球因为干涩而被眼皮磨得钝痛,从眼底冒出的疼沿着神经蔓延开来,不由分说钻到他大脑深处。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,手掌握紧拳头又放开,有一下没一下地揪被单,十分努力保持平缓放松。接着,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,像是一缕轻烟,缓慢而温和地将他笼罩起来。

 

他太疲倦了,他抖抖睫毛,绷紧的嘴唇线条逐渐软化。有液体浸透了眼球,刚开始是疼的,过了一会便失去知觉。

 

nesta终于沉沉地睡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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